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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陆主义,马尔科姆·X和卡斯特罗的“宿敌”

木棉浪潮 2022-03-1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巨浪Billow Author Mlit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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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语:今天推送的是militant的旧回答,关于三大陆主义的四位开创者异同。



法农的《为了非洲革命》里提出了“宿敌”的概念,是殖民主义共同的恶造就了反殖民主义者的共同性,而不是共同的反殖民主义促成了统一的对殖民主义世界的恨意,而这也是日后三大陆主义的基本理念之一。从这点出发,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同作为三大陆主义的奠基人,同样是“宿敌”论下的共同性的结合。其实不止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三大陆主义的创始人们都是如此,如果我们抛开法农的宿敌论,我们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三大陆主义可以成立,卡斯特罗是一个庸俗的“现实主义者”,切格瓦拉是圣人一般的“理想主义者”,马尔科姆X是一个相信主体先验的激进主体论者,而相比之下法农则变得像是一个机会主义的温和主体论者,或者用汉娜·阿伦特的评价,“没有掌握权力的极权主义者”。事实上,如果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可以形成三大陆主义,我们就只可能回到这样的偏见之中。
回到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他们作为革命后殖民主义者,在“宿敌论”的观点下是分享着很多相似的意识形态观点的,比如对于马克思主义的蹿越,卡斯特罗在拉丁美洲民族性的分析上认为拉美主体的构建远高于革命马克思主义要求的无产阶级价值观念,而切格瓦拉在《对古巴革命思想意识的研究》之中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认为古巴革命的最大意义是在于“马克思之外的解放领域的解放”,偏见中的卡斯特罗之所以是庸俗的“现实主义者”原因在于他对于革命马克思的背离,但是格瓦拉也并不见得是一名革命马克思主义的卫道士。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的革命链接是因为革命的“宿敌”让他们找到了作为革命者的主体性,而这种宿敌下的主体也成为了某种时代印记烙印在了他们的革命主张之下,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的离别也是因为这一宿敌主体下差别,让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实现拉丁美洲主体革命的道路。这里用了比较晦涩的语句,简单来说就是,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的联合和分离远不止、或者根本不应该以某种希腊戏剧性的对立呈现,这庸俗化了他们的革命以及背后曾经追寻第三世界主体联合的三大陆主义分析理论。三大陆的背后是革命主体的理论,而革命主体的理论反对了共同的单一轴向追求解放的幻像,革命的主体高于主体的革命,切格瓦拉深知这一点,卡斯特罗也一样,所以最终他们才会选择了在三大陆的框架下继续保持革命的链接,而不是继续古巴革命模式的合作。
切格瓦拉并不只是“理想主义者”,他有一个比理想主义格局更小一点的目标,为此他参加了对于波萨达斯派的迫害,而卡斯特罗也不只是“现实主义者”,他有一个比现实主义更远大一点的目标,为此他联合了中美,黑非洲和东南亚革命力量的残余,真正的把三大陆主义做成了旗帜。这个目标,拉丁美洲的主体反对枷锁,其实就是宿敌论下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的革命性链接,他们的共性,而非共同,最后也是他们联合的起点,也是分离的理由,是三大陆主义的整个大特征。



三大陆主义一共有四个奠基人,他们在完全不一样的殖民环境之下形成了两股用共性,但又不完全相同的后殖民主义主张,之前我讲的是格瓦拉卡斯特罗在“宿敌”论下的革命的链接和共性,这两位拉丁裔的革命后殖民主义者分享了同一种革命的理念,从拉丁美洲的革命解放走向三大陆的联合,但在这种共性之下,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去追寻不一样的主体论述。而另外两位非洲裔的革命后殖民主义者,同样也是这样,他们在追寻黑人主体性革命的道路之上选择了不一样的论述和观点,他们的观点的共性和不同的结合形成了三大陆主义激进主义的基底,从这一点上来说,谈及法农就不能离开马尔科姆X,谈及马尔科姆X,就不能离开法农。简要概括的话,马尔科姆和法农是怎么样在三大陆体系下形成了他们的相同和不同呢?要怎么在这点上出发形容且评价马尔科姆?马尔科姆和法农毫无疑问是三大陆主义之中激进主义一翼的人物,并且都声称暴力帮助重塑黑人以及黑非洲的革命的主体性,并以此来追求以革命主体论为基底的革命后殖民主义的解放。但是,他们的不同也同样是来自于他们对于革命主体论的观点以及激进主义的看法的不一样,这一点也延伸到了他们对于实际的革命策略的取舍和宣传。对比法农,马尔科姆X毫无疑问是一个更加激进的主体论革命者,不同于法农对于主体构建的功利性观点,法农认为黑非洲的革命主体将会在暴力和革命的解放战争中重塑,为此军队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在战争里面战斗,而要成为社会和公民的学校。马尔科姆X则坚定了主体先验的观点,主张黑人的主体性在于黑人本身,而现代殖民社会的规训彻底的撕裂了黑人作为黑人的主体认同,造就了精神完全失常的双重意识的“精神分裂患者”。失去主体认同的黑人只能在“黑人”和“白人”之间不断往返,最终形成了美国帝国之下一个个分裂的社群,受压迫的群体,南方树下结下的奇妙果实(指KKK党徒将抓到的黑人吊死在树上的情景)。虽然同样生活在帝国阴影下,马提尼克堡和奥马哈黑人社区的有色人种们确实是生活在不一样的压迫之中的。这一点造就了法农和马尔科姆X的不同程度的革命主体论主张,借用法农的话语,生活在马提尼克岛的学习法语且以法国本土人自居的自由法国黑人们,为了解放从未见过的祖国而回到帝国本土后,才被白人们用着他者的凝视,通过巫毒,动物性,部落涂鸦等一系列的偏见和怀疑撕扯击碎自己的生活幻想,最终成为精神撕裂的病患,戴上白面具的黑人们必将逃脱不了殖民社会的压迫以及继续身份的撕裂,最终成为殖民社会下的受压迫者以及帮凶。而马尔科姆X在这点上则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生活在美国的黑人们同样是缺乏主体的,他们游离在社区的黑人文化认同以及社会的的白人秩序压迫,被迫戴上了假装主体的“黑面具”,成为了假装“黑人”的黑人,游离于面具之间的黑人同时为黑人和白人表演,并最终丧失了先验的主体性,为此革命和暴力都是为了重新唤醒黑人的主体,为自己带来真正的解放。相比法农在这个问题上(黑色面具)的温和的机会主义看法,法农认为黑面具下的黑人仍然是在通过暴力为自己的主体性斗争,最末的人最终必将会在革命之中成为最先的人。马尔科姆X的观点毫无疑问的更加激进,建立在主体先验的主张之下,马尔科姆的黑人民权解放运动更注重暴力作为主体和自由维度的表现,更是提出过脑内革命的观点,而法农在这个问题上毫无疑问是更加功利性的态度,他认为暴力在推进塑造主体性的观点下才能变得更加有意义。


最终马尔科姆X在诗歌联盟的演讲现场身中二十一枪而亡


两人的观点的不同最终也促使两人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法农始终在非洲革命的立场上抱着一种二元的对立的态度去看待,相信非洲的暴力和革命就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最终对决,他的这种观点也反映到了自己的斗争方式之中,尽管极其厌恶革命马克思主义,法农仍然保持了自己论述中列宁主义的成分,并且愿意和各式各样的革命马克思主义者合作(他对苏联,斯大林主义者以及托洛茨基主义者的关系都比较暧昧),他唯一坚持到底的则是暴力和革命在非洲的继续推动,“不管以什么手段”,在他的主体论观点中,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将暴力作为非洲主体性的诞生的容器,真正解放非洲的黑人,真正的解放第三世界。马尔科姆X则坚信了对于主体的呼唤对于黑人群体的意义,撕破黑面具与撕破白面具是同等的重要,他对于整一个第三世界革命的关注与支持同样是认为这最终可以反馈到黑人民权运动之中,将“第三世界”的他者带回到严防死守的帝国之内,让黑人可以在帝国的黑人和帝国的白人之中看到解放的第三条道路的希望。从而真正唤醒自身的主体性,所以他比其他的黑人暴力革命家更愿意支持马丁·路德·金的非暴力政治运动,尽管他对于金博士的观点并不认同,但是他认同现实的政治运动带来的文化影响本质上远超“革命马克思主义”提倡的暴力种族分离,在对自身主体性缺乏认识的情况下,黑面具下的黑人们无法摆脱南方的诅咒,所以马尔科姆X尽管成为了暴力斗争的符号,他本人也是这么鼓动的,但实际上他比起法农更支持暴力之外的手段实现主体认识,这并不是说马尔科姆X反对甚至是恐惧暴力,而是他认为在构造主体性的过程中,暴力的作用更大的存在于想象的维度,黑人完成自身的主体政治文化认同之下,暴力才会形成针对帝国主义的最有力的一击
今天我们投掷出去的是石块,明天就会变成燃烧瓶,后天就会是手榴弹...选票终会变成子弹,黑人在那之后必将获得自由。

——马尔科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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